1974年11月21日 星期四

登邦先生誄文

醉草園文集卷十一 哀祭
登邦先生誄文


嗚呼!先生逝矣,然而先生之文章道德,長流被於人間者,則不與之俱往也。先生以卓犖之姿,丁滄桑之變,年纔弱冠,便輟芹香,一領青襟,早已噪儒林而蜚藝苑,則先生之雄才,可見一斑矣。

迨乎版圖易色,先生乃與二三遺老,相與更新郁謙二社,藉延斯文之一脈,春風秋月,墼鉢攤箋,落落蒼茫,狂歌當哭,則先生之隱衷,又有不可忍言者矣。向使先生不失意於風雲澒洞之時,而得志於風雲際會之日,則經國文章,盛時樑棟,麟麟炳炳,誠可豫期,而乃騷懐抑鬱,齎恨道山,又豈非天耶!

先生為人,容貌魁梧,語言莊重,循循然大有古君子之風,至於社會家庭,公私無忝,今日蓋棺,可論定矣。嗚呼!龍蛇歲厄,痛處士之不留;猿鶴聲淒,嗟哲人之遽萎。當此漢文絕滅之秋,天奪老成,此非特我竹山之所共怨,抑亦斯文之大不幸也。

晚也誼原後輩,情屬同宗,嘆碩果之飄零,嗟英魂之莫挽,茲當出殯,虔寫誄詞,先生其知也耶?其不知也耶?(一九三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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